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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08-25

向蓮花中的寶石致敬—評坎貝爾著《空行母:性別、身分定位,以及藏傳佛教》

〔轉貼來源〕台灣時報http://www.twtimes.com.tw/?page=news&nid=270516

向蓮花中的寶石致敬—評坎貝爾著《空行母:性別、身分定位,以及藏傳佛教》  陳正利

 從1959年起西藏喇嘛、學者及藏傳佛教皈依者,開始將藏傳佛教介紹給西方民眾,並且隨著達賴喇嘛政府流亡西方,使得西藏備受注目,它被描繪成美麗的秘境,而藏傳佛教也逐漸受到世人信仰,並且在台灣廣為流傳。對於宗教信仰一向採取包容與尊重的台灣人,將藏傳佛教視為佛教的一部分,許多的信徒虔誠的皈依上師、活佛。然而坎貝爾的《空行母:性別、身分定位,以及藏傳佛教》(2012年7月,正智出版社)卻從女性視域提供了不同的思維,讓讀者重新審視藏傳佛教的內涵。

 女性主義的研究向來著重於「主體性」的書寫,自我認同感的建構是最重要的部分,坎貝爾著《空行母:性別、身分定位,以及藏傳佛教》的主題是:「從女性的觀點來檢視與評論藏傳佛教中性別與身分定位議題」(見文本274頁),相較於其他女性主義研究者將女性權利的視域放置在家庭、職場、社會與政治,坎貝爾將女性權利的視域擺置在宗教,特別是具有活佛轉世制度的藏傳佛教,無疑的,她的論點具有挑戰宗教神聖性的意味,而她的修行體驗:扮演葛舉派活佛喇嘛卡盧仁波切的性伴侶,使得她對藏傳佛教中女性的角色功能有不同的詮釋。

 這部書可歸納成兩項重點論述:第一,是關於活佛轉世制度的探討;第二,是在藏密的修行過程中,活佛與空行母的身份定位探討,而兩者又存在著關聯性。

 活佛轉世的認證過程,一向被世人視為神蹟,這也是藏密有別於其它宗教最為迷人之處,透過已去世喇嘛生前的預言,重生於他處,活佛的圓寂,是靈魂的轉移,祂化身為另一個肉體,使其「活佛」的身分世世沿襲下來。坎貝爾以為這一套認證過程,完全是屬於父權主義的產物,被認證的男孩被迫離開母親,進入獨身禁欲的男性世界,祂的成長仰賴其他喇嘛的教養,在祂神聖且嚴厲的修行過程中,母親是缺席的,祂在純男性的社會成長,「活佛」就藏文字面的意義是:「虛幻的軀體」,因為祂被強制賦予虛幻的身分(活佛),而無法在世俗世界建立自我意識 ,而「在活佛制度中,母親的身體並不被視為權力架構的參與者,而是過程中的一個附屬元素」(見文本137頁)。由於兒子的神性和全能,母親的角色被廢除,她被完全排除在神聖的體制之外,活佛投胎轉世象徵著男性永恆夢想的實踐—僧侶可以完全透過制度證明無性繁衍的可行性,喇嘛創造了男性自足的世界,雖然事實上他們借用女性子宮的事實不容否定,但整個活佛轉世的認證過程卻刻意的貶低女性的主體價值。

 由於活佛長期處於男性的僧侶社會,「活佛總是隱藏自己對女性的情感,這使他們逐漸習慣於把女性與神祕聯想在一起。往後,當他們遇到偷情的機會時,不論是為了坦特羅(指藏傳佛教)修行的方便或基於本能的欲望,他們將這種刺激的偷情視為正常的行為。」(見文本152頁)「空行母」的功能是男性喇嘛的性伴侶,在藏密的修行過程中,祂是一個輔助者,透過性愛交合男女雙修的方式,協助男性喇嘛證得佛法最高的真理,扮演「空行母」的女性只能配合順從,喇嘛主宰一切,她們不能違逆喇嘛的要求,並且必須保守秘密,如果不遵從,就會被恐嚇可能遭受各種惡報;反之,則可於來世得到善報。然而,有趣的是藏傳佛教制度特有的性交修法,在西藏已被視為公開的秘密。

 坎貝爾於1970年代在印度學習藏傳佛教,擔任卡盧仁波切的「空行母」數年,她以切身經歷體認「空行母」所象徵的只是無自主性的、被壓迫的女性身分,並以女性視域探討藏傳佛教中女性的地位,從藏傳佛教的歷史傳承,女性是缺席的,因為從來就沒有女活佛存在的歷史事實。她甚至不諱言的指出常見的藏密咒語「唵嘛呢叭咪吽」應被翻譯成「向蓮花中的寶石致敬」,「寶石」代表陰莖,「蓮花」象徵陰道,全句隱喻著藏傳佛教男女雙修法的密義。

 坎貝爾的觀點或許震撼了某些虔誠的密藏信徒,但無論如何,重新認識藏密修行過程中某種不堪的事實,並且思維甚麼才是我要的信仰,是身為佛教信徒所必須關懷的課題。

發佈日期: 2012-08-22 00:1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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