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玄奘之路》6/12 踏上聖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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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知就在這個時候，活國發生了一件令人驚駭的宮廷慘劇。呾度新娶的王妃比較年輕。他在高昌公主之前還娶過一個妻子，他與這個妻子所生的大兒子與年輕的王妃私通，用毒藥害死了呾度。呾度死後，高昌公主所生的兒子年齡還小，於是大兒子就當了國王，並按照突厥風俗，娶了他的後母。因為活國發生了這些事情，玄奘就在那兒停留了一個多月。

玄奘去見新國王，請求給他換一些馬匹，並委派使臣帶路，以便繼續前往印度。新國王指引他去活國所控制的一個小國縛喝羅國（在現在阿富汗的馬扎里沙裡夫以西），說那兒北臨阿姆河，佛教也很發達。正好有幾十個縛喝羅國來的僧人要回去，他們告訴玄奘，從該國到印度另有好走的大路，不必再繞回活國。於是，玄奘便到了縛喝羅國。

縛喝羅國的都城中有很多佛教寺廟，塔頂上一般都用黃金裝飾，太陽一照，光耀奪目，顯得非常華麗莊嚴。這裡號稱「小王舍城」——王舍城（現在印度比哈爾邦的巴特那）是佛教聖地，即佛祖釋迦牟尼修行的地方。玄奘在縛喝羅國遇到一位北印度來的僧人，中國人稱他為慧性。慧性博學多才，與玄奘相談之後，彼此都很尊敬和佩服對方。玄奘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，與慧性進行佛學方面的探討。可以說，從這裡開始，他已經在進行中印兩國文化的交流工作了。

玄奘離開縛喝羅國後，與慧性作伴，又去了兩個小國。這時他們的方向變成向東南而行，進入一座大雪山（現在阿富汗興都庫什山脈的伊拉克斯奇山），這一段路非常艱險，甚至比他之前走過的凌山、大沙漠還要凶險。好在玄奘己有了不少應付惡劣自然條件的經驗和裝備。

他們在大雪山中走了600多里，來到梵衍那國（在現在阿富汗的巴米揚附近）。梵衍那國是一個山國，都城也在山谷之中。玄奘到了都城，國王親自出來迎接，請他到王宮住了幾天。該國有兩位高僧，與玄奘相談之後，驚嘆東方竟然有這樣一位高僧。他們熱情地帶玄奘到處參觀。在都城東北的山谷中，玄奘看到山壁岩石上雕刻著兩尊高大的佛像，氣魄雄偉，神態生動。西邊的一座高150尺，東邊一座高100多尺。兩座佛像中間有一所寺院，寺內有一座銅製的臥佛像，更是長達1000尺。據介紹，這些佛像都出自名家之手。玄奘對這些大佛像十分讚歎。

現在我們知道，這兩座石刻的大佛像，就是著名的巴米揚大佛。尺是中國的長度單位，唐代的3尺約相當於1米。按照現代人的測量結果，兩座巴米揚大佛的高度分別是53米和37米，可見玄奘的記載相當準確。但令人遺憾的是，在2001年3月，這兩座具有約1500年歷史的大佛像被摧毀了。這是虔誠追求佛法真理的玄奘法師不可能想到的。

離開梵衍那國，玄奘等人繼續向東南走。將要走完大雪山時，又遇到大雪，迷失了道路。他們在山坳中躲避風雪，天亮後再趕路前進。出了大雪山，前面是一道黑嶺（現在阿富汗興都庫什山脈南段的一座大嶺）。過了這座山，就進入了迦畢試國境。黑嶺是中亞與印度的分界嶺，突厥可汗派人護送玄奘，聲明就送到這裡。在這裡，那位少年翻譯官辭別玄奘回去了。

迦畢試國是印度西北的一個大國，國都在現在的喀布爾附近。國王信奉佛教，親自帶眾僧人出城門來迎接玄奘。都城之內有100多座佛寺，爭著請玄奘去住。其中一座寺院名叫質子廟，據說是中國漢朝的一位王子在這裡做人質時所造。這座廟的僧人說：「我們的寺廟本是漢朝王子所造，現在法師從中國來，應該先住我們寺。」玄奘就答應了。

經過詳細了解，玄奘認為，這位王子很可能是東漢（25—220）初年竇融的兒子。竇融曾在河西（現在甘肅、青海兩省黃河以西的地區）地區實行統治，為了結交鄰國，很可能派他的兒子來做人質。據說印度以前沒有梨子和桃子這兩種水果，王子用帶來的種子親手種植，所以當地人也開始吃到梨子和桃子了。

玄奘和慧性法師又在大乘寺裡一起講佛法，國王及眾僧都來聽講。該國有講大乘的和講小乘的佛學領袖，互相不服，而玄奘兼通大小乘，對眾人所提的問題應答如流，於是大家都對他很佩服。

慧性法師被吐火羅的國王請了回去，與玄奘作別。玄奘離開迦畢試國，向東走了600多里，翻過黑嶺，終於抵達了他心中的聖地印度，離西天取經的理想已經很接近了。